第(3/3)页 刹那间,无数人心口一烫,如春阳破冰,暖流直冲四肢百骸。 一名蹲在田埂边的老农猛地捂住胸口,眼中浑浊褪去,竟清清楚楚“看”到了邻家小儿背上那片暗紫疮疡的根脉走向——那是他一辈子都没见过的“病形”。 他颤抖着伸出手:“我……我也能‘看’见病了?” 远在十里外采药的游方郎中脚下一滑,跌坐在地,耳中却骤然响起百种草药的呼吸声——甘草在土下轻吟,黄连于岩缝中苦叹,断肠草正悄悄蔓延毒意……他泪流满面,扑向地面,以额触土:“我听见了!我听见药在说话!” 墨三十二立于焦土边缘,黑衣猎猎,刀锋冷光一闪,划破掌心。 鲜血滴落,渗入龟裂的地缝。 他闭目,感受着那一缕微弱却清晰的“脉动”自大地反传至心——那是药灵的回应,是医道的共鸣。 他缓缓收刀入鞘,声音沙哑却坚定:“从今起,我也是医脉一环。” 风起云涌,万籁俱寂中,唯有天医之门的光辉仍在流淌,像一条不息的生命长河,注入这干涸太久的人间。 云知夏静静跪在光流中央,发丝被风吹得飞扬,苍白的脸映着门扉的圣辉,宛如神女临世。 她望着那扇为天下而开的门,唇角微扬,声音轻得几不可闻: “门开了,但路还长。” 她缓缓起身,脚步虚浮,却每一步都踏得极稳。 转身望向药聋僧、血典童、墨三十二——这三个曾被世人遗忘的名字,如今站在她身侧,如同四根擎天之柱。 “你们愿随我,”她一字一顿,目光灼灼,“去点下一盏灯吗?” 药聋僧将老师残袍郑重系于肩头,双手合十,默然点头。 血典童抬起稚嫩却坚毅的脸,手中捧着一片从《初典》上飘落的残页,上面墨迹未干,正是《医心九问》第一问的抄本。 墨三十二单膝跪地,刀尖朝下,插入泥土,行的是战士对统帅的礼。 四人并肩而立,背对光门,面向苍茫大地。 那一刻,朝阳尚未升起,可他们身后,光门如日初升,照亮万里山河。 远处山巅,一道玄色身影静立如松。 萧临渊握着火折子,指尖微微发颤。 那火光曾熄灭在他掌心无数次,只为等一个不会回头的人。 可这一次—— 他再次点燃它。 火焰跳跃,不再指向过去,不再追忆旧梦。 这一次,火光照向南方——照向瘟疫未尽的村落,照向蛊毒横行的深谷,照向千千万万个还在黑暗中挣扎的生命。 也照向那个白衣染血、逆光而行的女人。 风卷残云,天光大开。 而就在此时,云知夏忽觉心头一悸。 她回眸望去,天医之门的光流仍未散去,反而愈发浓郁,仿佛在召唤什么……又像在回应什么。 她迈步,缓缓踏入光中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