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0章 风平浪静-《从县委书记问鼎权力巅峰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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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忙音“嘟——嘟——”地机械重复着。

    王海峰握着犹带温度的话筒,足足有五六秒钟才动作僵硬地、缓缓地将它放回冰冷的机座上。

    听筒底座接触时发出轻微的一声“咔”,在死寂的办公室内如同惊雷。

    成功了?表面上看,是的。

    他像最优秀的泥水匠,用华丽的辞藻和权威的姿态,将那些摇摇欲坠的裂缝暂时涂抹掩盖。

    他给出的指令,冠冕堂皇,紧扣政策,无懈可击,没有任何人能从“正面”挑出它的毛病。

    从电话传递的信息看,办案基地那边依旧是一潭死水,波澜不兴,没有惊动他那几张最关键的“底牌”,似乎一切都在沿着他“拖延”的剧本向前蹒跚挪动。

    他甚至得到了对方的“是”的回复,尽管那回复有气无力,尽管那“明白”二字充满了赤裸裸的讽刺。

    然而——

    当那忙音彻底消失,一种更庞大、更冰冷、更尖锐的不安,如同冰水混合的毒液,瞬间漫过了刚才那一点点虚假的温度。

    为什么?

    为什么刘援朝那声透着绝望与敷衍的“是”,像一根浸透了西伯利亚寒流的冰针,精准无比地刺破了他刚刚艰难构筑起来的那点脆弱的虚假安稳感?

    为什么那敷衍语气的每一个转折,每一个微妙的停顿,都如同细小的冰锥,反复凿击着他刚刚落回胸腔的心脏?

    为什么随着这个“成功”电话的结束,那股盘踞在内心深处的、如坐针毡的灼烧感,不仅没有如潮水般退去,反而变得更加清晰、更加焦灼、更加刺骨地烧灼着他的神经?

    那不是火焰的热,而是灵魂被无形的烙铁烫伤的疼痛。

    他像一个在险滩航行、刚刚避过一道暗礁的船长,还没来得及喘息,就发现自己驾驶的船动力全无。

    他慢慢地将沉重的后背贴向宽大的真皮座椅靠背,那昂贵的皮革并未带来舒适感,反而硌得他发慌。

    他闭上干涩刺痛的双眼。

    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,秋日的阳光本该明媚,此刻却显得苍白而虚弱,无力穿透玻璃,只能吝啬地在光洁的柚木地板上投下几块了无生气的浅色方块。

    墙上那几幅裱装精致的名家山水画——奔涌的江河、巍峨的山峰——此刻在黯淡的光线下如同凝固的死物,再也无法提供任何精神的抚慰或胸襟的开拓。

    王海峰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凉光滑的桌面上划过,脑子里却异常清晰地梳理着当前的局面:

    江昭宁的沉默,是最大的、深不见底的恐怖。

    他见识过他处理腐败干部时的雷霆手段:一旦证据链形成,打击精准如外科手术,根本不给对手任何喘息和运作空间。

    如今的沉默,绝对不可能是默认他的所为,更不可能是高抬贵手。

    那只意味着……蓄力?

    等待最完美的一击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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